胡萝卜泥甜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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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手指在一杯浓浓的胡萝卜泥上轻轻一划,鲜红的血液立即渗透出来。看到血,我就想起两个月零两周的黄黄。

那是2005年的11月,天已经冷起了。那一天,我跟丈夫都睡晚了,两人赶到医院的时候,已经错过了孕妇课。因为有些不耐烦地催着医生,所以,检查还没做完,我就被痛醒了。医生笑着跟我说:“恭喜,是个男孩。”话音刚落,我只感觉下腹一阵巨痛,似乎有块巨岩要从我的肚子里迸射出来。接着,便感觉头皮发麻,视线模糊。产房里,所有人都忙得晕头转向,唯有我是坐如针毡,等啊等,等啊等。可疼痛依旧,似乎总是不见胎儿的身影。最后,实在忍不住了,便发出凄厉的叫声。那叫声,如同鬼厉,听得每个产妇和助产士心里直颤。

待我睁开眼睛时,看到丈夫急切的面容。“怎么样?怎么样呀?”我虚弱得连话都说不出来。只是拽住他的手,朝产房外面拖。他拖着我的拖鞋,一路小跑,来到产房外面。我的灵魂依旧在身体里面飘浮着,无法合闭。只有等孩子生出来,跟爱人相认后,我才能安然入睡。

“瞧,他多漂亮。”望着床上那个红通通的小女孩,我的眼神里溢满了幸福。跟所有初为人母的女子一样,我迫不及待地伸出一只手,想摸摸孩子的脸蛋。没想到,妻子突然颤颤悠悠地站起来,一把抓住我的胳膊,厉声叫道:“不准碰她!”我呆在那里,不知所措。

“她是你的女儿。但是,她有先天性的心脏病,而且,她患有红肤色病等三十多种遗传疾病,这都是由于你所携的X染色体有缺陷引起的。你还抚摸她,让她生病么?”说完,妻子抱住孩子离开了。

“孩子,你一定要坚强。不管遇到什么困难,妈妈一定尽最大努力,来帮你战胜它。”望着女儿稚嫩的面容,我的泪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。晚上,我把她抱在怀里,静静地看着她休息。她熟睡的脸庞甜美而安详。我的眼泪不由自主地又流了下来。

“对不起,孩子。娘不能照顾你了。你在这个世界孤独地活着,无依无靠,而且,还会遭受很多磨难。”我在心里跟女儿黄黄说。因为,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跟母亲一同居住。因为,当医生跟我说,她可能只有三个月的生命时,我的天一下子塌下来了。

为了得到最好的治疗,我带着黄黄来到北京。可住院后,经过检查,发现黄黄的病情比预想的更严重——先天性心脏病,而且,还是卵圆孔未闭这种最严重的一种。医生让我马上做手术,可我没有那么多钱。就在我日夜难安,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,一个声音在我耳畔响起:“需要帮忙么?”转脸一看,是丈夫。

“黄黄的情况,我了解了。我们帮你。”最后,他们帮我把女儿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。可就在黄黄刚能自理的时候,她又患上了红肤色病。这病很奇怪,得的人脸色总是红扑扑的。当然,如果不去触摸,是发现不了得了这病的孩子的。但是,这种病并不传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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